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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數(shù)據(jù)揭示誰是反疫苗頑固派，何以改變？

2022/06/14
導讀
如何正確構(gòu)建疫苗信息，機器卻不能代替人類
    6.14
知識分子The Intellectual

“疫苗猶豫是指在疫苗服務可及的情況下，仍然推遲或拒絕接種疫苗” | 圖源：pixabay.com


  編者按

此輪新冠奧密克戎疫情中，香港和上海的相關研究都證明接種疫苗對于防重癥、死亡的保護效果。據(jù)上海市疾控中心對本輪疫情的初步分析[1]，在18-59歲的重癥病例中，與未接種疫苗者相比，在完成基礎免疫或者完成加強免疫的人群中，其感染新冠病毒后發(fā)生重癥的風險均可降低90%左右。

然而，在上海乃至全國各地全力推進老年人新冠疫苗接種的同時，因白血病等群體呼吁調(diào)查新冠疫苗不良反應的公開信而引發(fā)的輿論，卻帶來了更多的疫苗猶豫（vaccine hesitancy），人們在疫苗面前又變得躊躇不前。“疫苗猶豫是指在疫苗服務可及的情況下，仍然推遲或拒絕接種疫苗。”例如拒絕接種某些疫苗（如新冠疫苗）而愿意接種其他疫苗（如流感疫苗）、推遲接種疫苗以及愿意接種疫苗但不確定是否應當這樣做等行為均可視為是疫苗猶豫的表現(xiàn) [2-3]。

那么，究竟哪些人會容易產(chǎn)生疫苗猶豫，哪些因素加劇了疫苗猶豫，以及如何克服和重建疫苗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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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張?zhí)O責編 | 劉楚


 ●                  　●                   　●


1

疫苗猶豫，全球健康威脅
自從200多年前天花疫苗發(fā)明以來，疫苗就成為了預防傳染病、保護公眾健康的主要手段。提高疫苗接種率，對于保護社群中的脆弱群體來說尤為重要。

然而，“如影隨形的疫苗猶豫（vaccine hesitancy）” 始終是公共衛(wèi)生領域面臨的危機。

“疫苗猶豫” 指的是人們推遲或拒絕接種疫苗的態(tài)度。它并不是僅針對新冠疫苗的猶豫不決，自從疫苗廣泛應用以來，始終有不同比例的人群對此抱以懷疑的態(tài)度，近十年來由于網(wǎng)絡的普及與社交媒體的發(fā)達，“疫苗猶豫”現(xiàn)象的發(fā)生更為普遍。2019年，世界衛(wèi)生組織將“疫苗猶豫”列為全球十大健康威脅之一 [4]。

在新冠大流行的背景下，疫苗史無前例的快速開發(fā)更導致許多人對此遲疑。因此，許多國家的政府和衛(wèi)生工作者在疲于應對數(shù)百萬新冠感染的同時，也面臨著另一場戰(zhàn)斗：如何說服足夠比例的人口接受疫苗，以有效減低病毒對人體造成的嚴重傷害，以及重建為社會秩序、恢復經(jīng)濟發(fā)展、盡快恢復正常生活。


2

簡單粗暴是否有用？
在公共健康威脅重壓之下，面對民眾的搖擺不定，全球范圍內(nèi)，政府衛(wèi)生系統(tǒng)傾向于采取非自愿手段，即通過政策脅迫民眾強制接種疫苗。

例如，麻疹——一種曾被人們遺忘的疾病，由于大量家長拒絕為孩子接種麻疹疫苗而在不同國家重新死灰復燃。根據(jù)世界衛(wèi)生組織的報告，2018年的麻疹病例相比同期增加了300% [5]。

2020年，超過2200萬嬰兒未接種第一劑麻疹疫苗——比2019年增加了300萬，這是20年來的最大增幅，并為麻疹疫情的暴發(fā)埋下了隱患 [6]。

一些當局開始轉(zhuǎn)向?qū)Ω改競儾扇∠喈敿みM的手段。比如德國通過了一項法律 [7]，規(guī)定父母需要證明他們已經(jīng)為孩子接種了麻疹疫苗，否則將面臨最高2,500歐元（約合人民幣17,604）的罰款，未接種疫苗的兒童也無法辦理入學；意大利則規(guī)定兒童必須接種10次兒童疫苗到16歲，并要求父母在入學前提供疫苗接種證明，否則將面臨500歐元（約合人民幣3,521）的違規(guī)罰款 [8]；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州于 2017 年 9 月通過了 “沒有打針，禁止玩?！?/span>（No Jab, No Play）的立法，該法律禁止未接種疫苗的兒童進入學前班和日托中心，并對招收未接種疫苗兒童的學校負責人處以 5,500 澳元（約合人民幣25,827）的罰款 [9]。

然而，悉尼大學的一項研究發(fā)現(xiàn) [9]，更多父母在高壓政策下決定不接種疫苗，且相比之前更加堅持他們的決定，以此維護他們在為家人做出健康決定時保持自主的權(quán)利。

研究者訪問了32位對疫苗持猶豫態(tài)度的澳大利亞家長，試圖站在家長的立場理解拒絕疫苗的原因。這些父母在采訪時表達出了一種無奈，他們想為孩子做出最佳決定的愿望在政策施加的壓力下僵化了，高壓政策將人們更深入地推入已確定的信仰體系或行為中。

在心理學上，上述家長的心理被認為是 “心理抗拒”（psychological reactance），即當人們的自由行為受到威脅或完全喪失時，出現(xiàn)的一種不愉快的動機喚醒，力圖重新恢復個人的自由行為。也就是父母常常在我們耳邊叨念的 “叫你不要做，你偏要做” [9]。

3

雙向溝通，共情的力量
不僅是家長，一些民眾對政府拒絕溝通、一刀切的態(tài)度表現(xiàn)出適得其反的心理抗拒。

例如2020年夏天開始，法國開始實施健康通行證，要求所有 12 歲及以上的人在出示疫苗接種證明或核酸陰性證明，才能進入包括酒吧、圖書館和醫(yī)院等場 所。

但該強制手段并未增加人們對于疫苗的信任，一些歐美國家出現(xiàn)反疫苗游行，還使得新冠疫苗預期接種意愿繼續(xù)走低 [10]。

對復雜問題采取簡單粗暴的解決方案，顯然是治標不治本。

“疫苗猶豫” 被認為是受多因素影響的心理狀態(tài)，包括認知、心理、社會經(jīng)濟背景（socio-demographic）、政治和文化因素。了解這些因素，發(fā)現(xiàn)問題的根源，公共衛(wèi)生決策者才能了解如何利用它們來最大限度地發(fā)揮傳遞公共衛(wèi)生信息的積極作用 [11]。

《柳葉刀》2021年曾發(fā)表一篇重要研究 [11]，分析了導致 “疫苗猶豫” 的根源和接受疫苗的驅(qū)動因素。

那些接受新冠疫苗的人群通常信任醫(yī)療專業(yè)人員和政府，更多表達對疫情的擔憂，接觸更廣泛的社交媒體報道，并表現(xiàn)出對該病毒有更深入的醫(yī)學和科學認識，以及對阻斷新冠傳播的預防措施表現(xiàn)更高的配合度。

這類人群認為，疫苗接種對自己和周圍的人來說是一種有效、強大的工具，或者認為自己屬于高危人群，感染新冠可能會產(chǎn)生嚴重的后果。同時，他們更渴望恢復正常生活，愿意保護自己、孩童和他人。

該研究還發(fā)現(xiàn)，有關疫苗安全性和有效性的信息是決定人們接種疫苗意愿的主要障礙/動機。

丹麥的一項調(diào)查觀察到，在阿斯利康腺病毒疫苗出現(xiàn)血栓不良反應后，民眾接種疫苗的意愿率顯著下降。大眾傳媒（如社交媒體和大型新聞機構(gòu)）中的文章經(jīng)常被以聳人聽聞的方式獲取更高的閱讀量，例如突出一個罕見的疫苗事件并進行連環(huán)報道，導致人們更加謹慎，并對疫苗的安全性產(chǎn)生更多擔憂 [11]。

對父母而言，擔心疫苗的安全性也是他們拒絕為孩子接種疫苗的首要原因 [12]。而且，當父母必須做出直接影響孩子健康的決定時，他們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在這種充滿焦慮情緒的狀態(tài)下，個人會傾向于選擇維持現(xiàn)狀選項的決定——不作為，這將最終演變?yōu)?“疫苗猶豫”。

通常認為，醫(yī)療保健工作者和民眾之間的良好溝通可以大大幫助患者解決這個問題，因為醫(yī)生是普通民眾最重要的信息來源。醫(yī)療工作者的建議將有助于使人對疫苗放心，并幫助他們克服不必要的恐懼。同時，人們更希望醫(yī)療工作者在提供相關專業(yè)資訊時，不會令自己感受到被攻擊和批判 [9]。

悉尼大學的研究 [9] 表明，具有同理心的、非評判的溝通方法在保持參與度和建立信任、促進改善臨床結(jié)果方面最有效。當醫(yī)療專業(yè)人士駁回或忽視咨詢者對疫苗的真正擔憂時，如 “這不可能是疫苗引起的” 對于信任的打擊是持久的、打擊面是廣泛的，因為摧毀的不僅僅是民眾對于某位專業(yè)人士的信任，甚至是對整個醫(yī)療系統(tǒng)。

語言是一種強大的工具，可以創(chuàng)造互相排斥、強化主觀判斷，甚至鼓勵具有相似信念或行為的人團結(jié)起來 [9]。


4

社交媒體，成也蕭何敗蕭何
互聯(lián)網(wǎng)和不同形式的社交媒體允許快速和無處不在的信息共享，當然也包括錯誤信息。魚龍混雜的信息來源足以讓一些人難以做出明智判斷，在信息漩渦中迷失方向。

密歇根州立大學傳播藝術與科學學院助理教授 Young Anna Argyris 團隊的最新研究 [13]，揭示了 “疫苗猶豫” 背后大數(shù)據(jù)和社交媒體的影響。他們發(fā)現(xiàn)，個人在社交媒體上與反疫苗信息的互動對他們接種疫苗的意圖有負面影響，而他們與親疫苗信息的互動沒有顯著關聯(lián)。

南加州大學計算機科學教授 Yan Liu 和她的博士生 Karishma Sharma ，在過去一年著重研究社交媒體上與新冠相關的虛假信息 [14]。她們在社交平臺推特上發(fā)現(xiàn)了龐大的反疫苗虛假信息的數(shù)據(jù)集和陰謀論社群。在10,000個積極參與新冠疫苗討論的賬戶中，發(fā)現(xiàn)16%的帳戶在傳播反疫苗接種的錯誤信息。

反疫苗信息有不同的主題，大都集中在疫苗安全/傷害以及腐敗的政客/政府與利潤驅(qū)動的制藥業(yè)之間結(jié)盟的陰謀論上。

為了增加可信度，這些帖子中的許多內(nèi)容都提供了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測試結(jié)果甚至看似切實的證據(jù)來支持他們的主張。這些偽裝的信息是如此詳盡，看似值得信賴，即使是大多數(shù)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也很容易成為犧牲品 [14]。

Yan Liu 和 Karishma Sharma 發(fā)現(xiàn)，反疫苗團體使用所有否認科學的五種技術：假專家、邏輯謬誤、不可能的期望、挑剔（雞蛋里挑骨頭）和陰謀論，將科學事實混雜在陰謀論和錯誤信息中一起出現(xiàn)。當討論新冠疫苗的副作用時，強調(diào)的是極其罕見但更嚴重的副作用——如過敏反應，而不是更常見的副作用，如頭痛和疲勞；或設定不科學的不可能預期——例如，疫苗不能百分百預防感染 [15]。

研究團隊通過對賬戶之間的隱藏聯(lián)系進行建模，從分析的 500 個帳戶的隨機樣本中，檢測到40%是機器人，而非真實用戶。這些機器人經(jīng)過編程，能夠自動傳播虛假信息。研究發(fā)現(xiàn)，在疫情期間，涉及操縱公眾輿論的惡意賬戶群體在真人與機器人的協(xié)同努力下，使得錯誤信息無孔不入 [14-15]。

5

偵察與反偵察，機器人無間道
需要強調(diào)的是，從網(wǎng)絡錯誤信息中辨別正確信息，或許是個人以己之力無法完成的挑戰(zhàn)。

悉尼大學的研究還發(fā)現(xiàn)，可受信任的信息有兩個特征 [9]：

 1   非利益相關方；

 2   以個人對健康和福利的現(xiàn)有觀點感到舒適，即看起來是為他們而設想的信息。


后一個特征又被稱為 “確認偏差”（confirmation bias），即屬于個人選擇性地回憶、搜集有利細節(jié)，忽略不利或矛盾的資訊，來支持自己已有的想法或假設的趨勢。

值得注意的是，“確認偏差” 是人類信息處理中普遍存在的特征，適用于所有專業(yè)水平的人，這也是為什么存在一些醫(yī)護人員的 “疫苗猶豫” 的原因。 

因此，在網(wǎng)絡時代想要消除個人的偏見，尤其是反疫苗信仰是一項極具挑戰(zhàn)性的任務。

在這種情況下，或許可以有辦法同樣利用技術，防止特別容易受到健康錯誤信息影響的人群接觸到它，抑制通過社交媒體傳播疫苗錯誤信息。

Young Anna Argyris 團隊在他們的最新研究 [16] 中，利用機器學習算法能在線檢測反疫苗的錯誤信息。這項深度學習反疫苗檢測器以 97% 的準確率識別社交媒體帖子中的多模式內(nèi)容，包括文本（評論和回復）、主題標簽和視覺元素，是迄今為止反疫苗虛假信息檢測技術的文獻中所報道的最高準確度。

近兩年來，使用機器學習模型來檢測新冠網(wǎng)絡虛假信息的研究層出不同，檢測平臺包括推特、微博以及網(wǎng)站，偵測語言包括英文、阿拉伯文以及中文。（見下表）

表1 表中總結(jié)了檢測新冠錯誤信息和新冠疫苗相關推文數(shù)據(jù)集的現(xiàn)有研究 | 圖源[16]


盡管人類努力用機器來對抗機器，讓算法來解決網(wǎng)絡錯誤信息。但如何正確構(gòu)建疫苗信息，機器卻不能代替人類。


6

重建信任，保障社會健康
說服對新冠疫苗猶豫或抗拒的公眾，需要社會多個利益相關者的共同努力，其中許多人往往被排除在主流政治和衛(wèi)生政策之外。

《自然》雜志上的一篇文章研究了英國及愛爾蘭社會存在 “疫苗猶豫” 的人群心理因素，發(fā)現(xiàn)對疫苗猶豫不決和抵抗的人群對代表既定權(quán)威的團體及個人高度不信任，可能會激起對這類團體和個人發(fā)出的任何信息的心理抵制，并鞏固他們現(xiàn)有的 “反建制” 或 “反權(quán)威” 的信念 [17]。甚至，社會上的一些人會通過表達 “反疫苗” 的信念，以此來宣傳他們的 “反建制” 情緒。

英國、愛爾蘭與香港地區(qū)的研究均發(fā)現(xiàn)，疫苗猶豫者除了更不信任科學專業(yè)知識、衛(wèi)生部門和當局外，也較低意愿接受和信任來自報紙、電視、廣播和政府機構(gòu)等傳統(tǒng)信源，反而更有可能從社交媒體渠道獲取信息。這些發(fā)現(xiàn)與全球趨勢和其他研究報告將社交媒體作為反疫苗信息傳遞的工具平臺的其他研究結(jié)果一致 [17]。

通過了解這些心理傾向，研究人員建議采用另一種可能更有效的方法來傳播有關疫苗的積極信息。

例如，針對疫苗猶豫或有抵制的個人的信息應該更多強調(diào)接種新冠疫苗的個人利益，以及與他們關系密切者的利益 [11]。

研究根據(jù)對疫苗猶豫者的人格分析，建議所給出的公共衛(wèi)生信息應該是明確、直接、重復和積極的導向的。

總結(jié)而言，所有衛(wèi)生提供者、專家、衛(wèi)生當局、政策制定者和政治家應遵循的核心原則包括：與利益相關者接觸并聽取他們的意見，對決策保持透明，對不確定性和風險保持誠實和開放 [19]。

  結(jié)  語  


對疫苗的立場并不是一成不變，不同人群、不同國家和不同時間點的疫苗猶豫率差異很大。

例如，該地區(qū)疫情爆發(fā)的嚴重程度，對公共衛(wèi)生當局和醫(yī)療專業(yè)人員的信任度，疫情對正常生活的干擾程度，人們對回歸正常生活的渴望度，都會影響人們對疫苗的態(tài)度。此外，免疫接種是一個復雜的矩陣，涉及學術界、政府、工業(yè)界、臨床醫(yī)生和其他公共衛(wèi)生系統(tǒng)的參與者。而這些實體中的每一個都容易受到公眾的不信任，從而影響人群對疫苗的態(tài)度。

要建立公眾對疫苗的信心，關鍵是要了解什么因素改變了公眾信任度，以及當?shù)貙σ呙缂捌滹L險的看法。風險溝通強調(diào)與公眾交換信息和意見的過程，建立公眾信任并不是要向他們灌輸在風險-收益評價過程中已經(jīng)作出的決定，而信任是通過信息和意見的對話和交流建立的。

新冠為我們帶來的是審視和改善不同群體之間的溝通、對話效率的機會，重新建立社會之間信任關系的可能。


 參考文獻：（上下滑動可瀏覽）

[1]http://wsjkw.sh.gov.cn/xwfb/20220528/82acef0965d245609311e5448991f8f2.html

[2]Ryan J, Malinga T. Interventions for vaccine hesitancy[J]. Current Opinion in Immunology, 2021, 71: 89-91.

[3]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Strategic Advisory Group of Experts (SAGE) on Immunization: Report of the SAGE Working Group on Vaccine Hesitancy. Geneva: WHO; 2014.

[4] https://www.who.int/news-room/spotlight/ten-threats-to-global-health-in-2019

[5] https://www.who.int/news/item/15-05-2019-new-measles-surveillance-data-for-2019#），2018

[6] https://www.who.int/news/item/10-11-2021-global-progress-against-measles-threatened-amidst-covid-19-pandemic

[7] http://www.bbc.com/news/world-europe-40056680

[8] https://www.local8now.com/sitemap/

[9] https://bmjopen.bmj.com/content/9/5/e026299#ref-41

[10]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591-021-01661-7

[11] https://www.thelancet.com/journals/eclinm/article/PIIS2589-5370(21)00393-X/fulltext

[12]https://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4869767/

[13] 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abs/pii/S0277953621003750?via=ihub

[14] https://arxiv.org/abs/2106.08423

[15] https://viterbischool.usc.edu/news/2021/06/expert-qa-does-social-media-misinformation-cause-vaccine-hesitancy/

[16] https://publichealth.jmir.org/2021/6/e23105

[17]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467-020-20226-9

[18] https://research.hkbu.edu.hk/f/page/20480/21930/(CN)OVH_Report_No.12.pdf

[19] https://www.thelancet.com/journals/lancet/article/PIIS0140-6736(11)60678-8/fulltext




制版編輯 | 姜絲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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